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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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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香

看著太承進入房間,魏獻儀落下目光,她往旁邊瞥了眼,視線還沒轉到他身上,聖音瓏條件反射性地後退一步。

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些,這才真正吸引了魏獻儀的註意,她轉眸看向聖音瓏。

他正垂著眼睫,神色淒惶。察覺到她的目光,也不敢與她對望,聖音瓏別過臉去,只露出小半邊玉白臉頰,舉手投足間盡顯一副難安的模樣。

魏獻儀很快收回視線。

他倒是知道心慌。

不過她卻沒心情陪他一起。

院墻下開了一叢連翹,綴上滿枝金黃,顏色明麗非常,魏獻儀看了它們一會,從中挑出兩根枝條折下。

綴滿花朵的枝條落到她手裏,被魏獻儀把弄了一會,她勾著一截枝條末梢嵌入縫隙裏去,兩根花枝很快被她擺弄成花環的樣子,繞在手腕上一串金燦燦的,溫暖的陽光落在上面還有亮晶晶的光點。

身後有人靠近,腳步緩慢,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見到魏獻儀俯身,探手落在墻角一叢花上,有要折取的意思,聖音瓏出聲道:“難得從夾縫裏長出來,還是不要再去折騰它們了。”

魏獻儀聽到了。

但還是挑了最順眼的一枝,從根部折斷,在手指上彎彎繞繞又編出一個花環。

花環末端多出一截枝條,魏獻儀左右扯了扯,才將它折了下來。多餘的花枝落在地上,聖音瓏見了,聲音又低一些:“你輕一點,它會……”

“又不是給你的,你這般看不慣又指指點點是做什麽?”魏獻儀側目看著不遠處的聖音瓏。

聖音瓏聽到魏獻儀的話,倏忽間擡眼,對上她微冷的目光,他擰了下眉,很快低下眼眸不與她再多眼神碰撞。

他當然明白魏獻儀嫌他多管閑事,但想到她話中之言,聖音瓏沈默許久,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問她:“這手環,你是做給他的?”

魏獻儀將多餘的小粒花朵掐掉了,聖音瓏的聲音愈近,她沒有回覆聖音瓏。

“好吧。”聖音瓏輕輕吐氣,註視著魏獻儀的側臉,他臉上露出輕微笑容:“一個手環,你給他無可厚非,而你也只能給他這個了。”

他的音線平穩輕和,字字珠璣,在魏獻儀耳邊清瑩響起。聽出聖音瓏話裏的意有所指後,魏獻儀將第二只做好的花環套在了手腕上。

她轉過身,盯著聖音瓏看了很久,“你呢?”魏獻儀突然反問了一聲。

聖音瓏回不過神,一時間沒想懂她問出這兩個字的含義。

他一直不敢直視她,現在也沒有,聖音瓏只稍微垂眼,餘光落在她的一側臉頰上,當然也包括她的唇部。

見魏獻儀笑了笑,聖音瓏蹙眉越緊,他聽到她說:“他有我給的這些,你有什麽呢?”

魏獻儀頓了下,在聖音瓏做出回應之前,她緩慢開口:“……叔父?”

聖音瓏臉上向來維持鎮靜的神情,在這一刻驟然松垮,他斂去眼底揉碎了愛憎,緊繃著一張臉,終於正眼看她。

“我是在好意勸告你們。”聖音瓏望著魏獻儀,她面上依舊帶笑,甚至特意噤聲,在等他說出他對他們的“勸告”。

她的面龐印入他眼中,讓他回憶起更多事情。聖音瓏緊了下喉嚨,說道:“名分未定,做什麽都不合禮義,除了隨意折取這墻邊玩.物,你什麽也給不了他。”

說完話,聖音瓏看著她,可她臉上表情沒有分毫變化。

“你想的太多了。”魏獻儀瞥了他一眼,接著轉身走到院墻陰影處的秋千上坐下。

聖音瓏沒明白她說這句話的含義,跟了過去,立在不遠處,靜靜望著魏獻儀有一下沒一下地腳尖點地。

她手腕處金黃色的花環鮮明顯目,有只大一點的,應是她估量著大小給太承準備的,此刻正堪堪掛在她的腕上,只怕是風一吹過就而能從她手上掉落。

“他從來沒有問我要過什麽,你說的那些我根本不必考慮。”魏獻儀說道。聲音散在微風裏,再凝合成一句,落到聖音瓏的耳中。

聖音瓏聽到魏獻儀這樣說,竟有些不合時宜地覺得她天真。

“你真的以為他什麽都不說,就是不想要,就是不在意?”聖音瓏問她。

魏獻儀蕩秋千的動作停了一下,“不然呢?”她反問。

她從沒限制過太承的言語自由,他想要什麽,他可以告訴她,但是太承沒有提過。

至於什麽名分什麽禮義,這都是從聖音瓏一張信口裏說出來的自我感覺。

怎麽說呢。

對聖音瓏,魏獻儀還是不能留有信任。

“沒有人會不想要一段符合情理的關系。”聖音瓏語氣幽微。

“他想要,他會說,用不著你來提起。”魏獻儀微微皺眉。她實在不想聽聖音瓏說這些,全是揣測,沒有半分真憑實據。

聽到魏獻儀這樣說,聖音瓏一下子沒有了想要繼續言說的話,他望著魏獻儀,之後笑了笑,“那但願太承會真切向你提起他的心思。”看似祝福的話語,魏獻儀聽著,卻是處處帶刺。

掃了一眼聖音瓏,魏獻儀的視線停在他唇邊的笑意上。因為被她一直盯著,所以聖音瓏也很快笑不出來,他忽而感到一種別扭的情緒,在這種異常情緒的催使下,聖音瓏不自然地偏過身體。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魏獻儀聲音很低地發問。

因為與她隔著一段距離,所以這個問題聖音瓏並沒能聽見,其實就算聽見,他也未必能回答得出來。

“什麽?”聖音瓏有些不解地看向魏獻儀,隱約聽到兩聲她的話音,可是沒能聽清楚。

魏獻儀想著他之前說的那些話,有些回味過來了。她想明白一些事情,魏獻儀又問:“這就是你們的心思?”

她聲音不變,還是像之前一樣和他說話。但是這回聖音瓏有仔細在聽,因此沒有錯過魏獻儀話中的一字一句,乃至她整個疑惑的語調,都盡數進入他的耳中。

“我們?”聖音瓏捕捉到魏獻儀話中的關鍵詞,目露疑惑。

“你,還有聖音少寧,你們都是這樣想的?”魏獻儀不在意為他稍加解釋,因為她也想要從他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只此一句,叫聖音瓏聽了個明白,可是他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他沈沈望著魏獻儀很久,他想她應該知道答案才對。

“知道了。”

果不出其然,魏獻儀向他頷首,“因為名分未定,所以一而再地造次生事,想爭一個這個?”

“那是少寧……”

聖音瓏垂下目光,心裏緊促起來,順便糾正魏獻儀的話意。

魏獻儀沒聽進去聖音瓏說的話,她想到了解決一切事端的方法,她走下秋千,心情格外愉悅。

越過聖音瓏就要去找太承。

聖音瓏見狀尤為不解,他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你要做什麽?”聖音瓏在她身側低聲詢問。

若是之前,魏獻儀一定不會理他,但是現在都不同了,再與聖音瓏多說一句話,也不會影響什麽。

“我要成婚了。”魏獻儀語氣輕淡地說道。

聖音瓏聞言,眼眸一顫。

他端詳她很久,沒有從魏獻儀臉上看出半分玩笑之意。

“怎麽可能?你分明就不喜歡……”聖音瓏語聲輕快地說出一半的話,剩下另一半因為魏獻儀睨了他一眼,在對望之中,叫聖音瓏咽了下去。

“那又怎樣?”她說。

聖音瓏感到一瞬的茫然。

“你既然不中意他,你怎麽可能會,會……”他吐字忐忑。

“能撇開你們這些無聊的人就好了啊。”魏獻儀眉目舒展,“是你告訴我的,禮義加身,聖音少寧再怎樣,他也不能越之一步。”

聖音瓏心底愈沈。

“為了這個?”他追問。

可是魏獻儀已經花費了一段時間來向他解答她的動機了,再多餘的話,魏獻儀不想重覆。

她心裏壓著心思去找太承,腦子裏想的也是該如何同他言說,畢竟之前,他提過,是她不願意而已,不知道現在他還願不願意……

魏獻儀的身影漸漸從他眼眸中消逝,在望不見她的那一剎,聖音瓏才跌跪在地上,無數混亂嘈雜在他腦海中反覆出現。

“就為了,撇開‘我們’這些人?”他不敢置信。

去見太承,太承剛好也從房內走出,魏獻儀與他相撞面,她看了眼太承,再看一眼裏間。

“收拾好了?”魏獻儀問他。

太承輕微點頭,“可以回去了。”說著,他已經帶上房門。

“我有事想同你說……”

魏獻儀看著太承說道。

其實,她還沒想好要怎麽開口,只是一時心緒在身,若是此刻不開口,往後魏獻儀可能開不了這個口。

“嗯?”太承關好房門後,低身理了下身側的衣裳,之後他望向魏獻儀,想到什麽,太承往她身後看了看。

“叔父呢?”他向魏獻儀詢問聖音瓏的所在。

魏獻儀順著太承的視線往後望了眼,完全沒瞧見聖音瓏的身影,她搖頭說:“不知道。”

太承的心思有些落到聖音瓏身上去了。他在想,聖音瓏特意尋他,該是有事才對,可是聖音瓏現在又不見了。

“你先聽我說。”魏獻儀拽了下太承的衣袖,讓他看著她。

見到魏獻儀,太承心思一動,他上前兩步,握住魏獻儀拽著他胳膊的那只手。

“你說,我都聽著。”太承聲音很輕地回應魏獻儀。

因為魏獻儀主動說她有事情,所以太承望著她的眼神格外認真,他的態度極為真切,便叫魏獻儀生出遲疑。

她真的要將潦草決定下的事情,不加細想地就告訴太承嗎?

會不會,草率了,也對不起他的真摯?

就是這一瞬的迷離,魏獻儀從太承身上嗅到一些味道,讓她的心思有了片刻的游移。魏獻儀靠近他一些,氣味更濃郁,鼻翼翕動,她說:“是桃子味。”

“是嗎?”太承有些驚訝,怎麽想也沒想到魏獻儀會覺得他身上的氣味是桃子,“怎麽會?明明是……”

太承的聲音戛然而止,在未說盡的話中,慢慢就緋紅了面頰。

魏獻儀見他耳朵根上緩慢上浮的紅潤,她想到什麽,她低聲問他,“你回來這裏,拿了什麽東西?”

聽到魏獻儀的問題,太承愈發不敢輕易擡頭,也沒有動作,魏獻儀又問了,太承才從腰間抽下一個袋子。

他解開袋子的系口,從裏面拿出來一個小盒子,太承起初想要塞到魏獻儀手裏,讓她自己拿出來看一眼,但是後來見魏獻儀實在專註,太承動了別的心思。

太承微微側身,避開了魏獻儀的視線,暗地裏從盒子中拿出一枚納香珠,之後又將盒子重新放回了錦袋中。

“這是什麽?”魏獻儀看到太承兩指中間撚著的東西。

“香味的來源。”太承簡單解釋,見她目光在他手指之間一動未動,他又說:“是我煉制花香而成,外面是一層甜甜的像糖霜一樣的東西,裏面包裹著的是一顆珍珠。”

“能吃嗎?”魏獻儀嗅了嗅,問了句。

太承沒有回答。

聽不見聲音,魏獻儀看向他。見她終於望過來,太承面上起了一絲笑容,他說:“可以試試。”

怎麽試?

魏獻儀從不知道能不能吃,是可以試出來的。

接著,魏獻儀看到太承夾緊了手指間的那枚納香珠,他擡起手指,轉動半圈,很快將小珍珠抵在唇上,印上一層薄薄的霜色。

魏獻儀鼻翼間縈繞的桃子味越來越重了。在她想到這個的時候,也一並看到太承微微張嘴,然後將納香珠放在了舌頭尖尖上。

魏獻儀看完了全程。

“現在試試了。”太承說。

魏獻儀心思浮動。

又聽到太承問她:“要不要試試?”

魏獻儀對上太承的目光,在他忽閃的眸光裏,她將他拉到一邊豎著的柱子旁,“你方才說什麽?”

陰影處,魏獻儀望著太承。

太承薄唇微動,“我說,你要不要試試看,能不能吃,我覺得,有點甜……”

幾乎他話音剛剛落下,魏獻儀壓低他的身體,讓他坐在了欄桿前,魏獻儀也低下頭,靠近太承,嗅著濃郁卻不甜膩的桃子味。

“很香。嘴巴裏,也是香香的嗎?”魏獻儀問他。

太承的臉頰更添一重顏色,他“嗯”了聲,尾音上挑。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唆使魏獻儀,讓她一探究竟,不由自主地,兩瓣唇微微張了一下,隱約可見其中的小珍珠。

“很香……”

太承胡亂顫動著眼睫。

“香”字出口,就成了氣音,因為魏獻儀低頭作弄起他的唇舌,叫他難以發出清晰悅耳的字音。

納香珠釋放著對於魏獻儀來說的桃子味,從裏面,慢慢傳遞到魏獻儀的口腔中來。桃子味漸濃,伴隨它一起濃烈的是太承的反應。

他從身前探出手指,輕輕勾在魏獻儀的腰上,因為一直玩.弄小珍珠,不可避免地也被她卷動舌尖,太承不由自主地撫摸起魏獻儀的後背,示意她可以輕緩一些,再輕緩一些。

如果不是不能開口說話,太承想告訴她,不用著急,只有她,也只有他。

想得越多,呼吸越亂。

在納香珠外面的那層類似糖霜一樣的東西在他們的口腔中完全融化了。魏獻儀勾著底下露出來的小珍珠,完全品嘗不到任何味道了,她松開唇舌,也松開太承。

魏獻儀靠在太承身上,呼出一口氣,太承也跟著喘氣。

“……騙人。”魏獻儀忽然抵住他的耳朵,在他耳邊這般說道。

太承心中一緊,他完全不懂魏獻儀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我怎麽了?”他問魏獻儀。

魏獻儀緩了片刻,還是與他緊靠在一起。

“根本不甜。”魏獻儀說道。

太承這才松下一口氣,噔噔的心跳也隨之釋放,越來越快。

“嗯。那怎麽辦?”他問。

魏獻儀覺得不甜,可是他已經覺得足夠甜蜜了,更何況,她嘴裏說著不甜,不還是照舊將納香珠上的“糖霜”一點一點吃進去了?

想到這個,太承就想要發笑,可他又不想叫魏獻儀覺得他是在笑話她,於是悶著笑意掛在臉上,望著她側臉的目光越發柔和了。

“……你還有別的味嗎?”魏獻儀動了動身體,偏過頭去看他。

太承清潤的眼波晃動不止,他悶著聲音說道:“還有……”

“什麽?”魏獻儀問他種類。

太承唇畔帶笑,收緊落在她後腰上的手,“我說不出來。”

魏獻儀望見他臉上這抹笑,心中生出意動,她試探性地小聲問道:“要不要,都試一下?”

聲音還是帶著疑惑的,但是說出口的意思,卻是肯定了的。

太承看著她,眼含春波,他點頭,他低弱出聲:“好啊……”

尾音落下,他便又含起一顆納香珠。魏獻儀又試了一下,試完之後她伏在他肩頭一邊深呼氣,一邊告訴他,“這個是苦的,香味也是苦苦的,不好聞。”

“那還要再嘗嗎?”

“不要了。”

聽到她的回覆,太承目露猶疑,“可是,一直是你在嘗,我還沒有……”

魏獻儀在他耳邊問他,“那你想怎麽樣?”

太承緊了緊手指,他從欄桿處起身,帶著魏獻儀一起站起來,然後環住魏獻儀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裏,太承拉著她的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他先跨進去,然後與魏獻儀交扣著手指,帶著她走進來。

魏獻儀看著太承關門,外界光線在這一息之間被隔斷開來,一層暗色籠罩著室內。

太承帶著她走進簾幕深處。

魏獻儀坐到床上。

看著太承從盒子裏取出一顆不一樣顏色的納香珠,在含入口中之前,他還特意拿出來給魏獻儀看了下顏色。

“紅色的。”魏獻儀看了個清楚,望見太承將紅色的納香珠推入唇縫之間,魏獻儀喃喃出聲。

室內光影低迷,太承含著納香珠,一股醒腦的甜津津的滋味瞬間在他口腔中炸開,他推著魏獻儀,抽動了她衣上腰帶。

將其兩端纏繞在手中後,太承為她寬衣的同時,還不忘擡眼觀察魏獻儀的神色。如果她排斥,他可以停下來,反正納香珠的味道他已經知道了,他只是想知道別的,是什麽味道……

太承喉嚨滾動。

嘴裏的納香珠甜的厲害。

太承不想咬碎外面的糖衣。

他往床緣處退去,低頭吃進紅珍珠,嘴裏另一顆包裹糖霜的納香珠摩挲起這一粒,糖霜俱在口中化成甜美。

魏獻儀看著頭頂紗帳,茫茫然心動不已,“甜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問他這麽一句。

因而此話出口,魏獻儀便也沒準備得到他的回答。

太承的動作停了一瞬。

魏獻儀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他在她面前淺淺移動位置。

“甜的。”太承稍微擡頭,眼光清亮地啞聲說道。

在魏獻儀回覆之前,太承取出一枚新的納香珠,向她雙唇縫隙間輕輕按壓進去。

魏獻儀如他所願,口中被這重香氣甜味充斥著。

之後他一下、兩下……

魏獻儀只覺得身心愉悅,口腔中糖霜的滋味的甜蜜。

玩到後來,她也便失去了清醒的意思,數不清楚。

中途太承的牙齒蹭了下,魏獻儀眼前頓時生出各重花色,可謂是亂象迷離。

“糖霜化了……”魏獻儀按住他的後腦,低聲呢喃,欲近一步不能近,將他推開,可他卻在扯弄珍珠。

她嘴裏的糖霜早就化了。

難道他沒有嗎?

如果他的沒有融化,那他嘗到的該是什麽味道?

迷蒙之間,魏獻儀想到這個問題,想著等一等再問他,在魏獻儀思考的時候,她的手也在不知不覺松開了太承頭發,魏獻儀放松身體,繼而整個人都沈入到柔軟的被褥中去。

偶有起伏,是太承換了個角度。垂下的發梢刮過她的脖子,起了酥酥麻麻的一片,很不舒服,但是魏獻儀沒有多餘心思再去撥弄他的長發,只好看著太承的烏黑長發在她眼前起起伏伏。

“可以了。”魏獻儀緊著聲音告訴太承。可是太承好像沒聽到,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魏獻儀的聲音低迷得厲害,她是舒服得失了聲,也是被刺.激到了。

在此之前,魏獻儀從沒想過太承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他在她面前,起初內斂無比,不是麽?

“真的可以了。”

太承這回聽了個真切。他擡頭,唇邊濕漉漉的,眼睛裏也蒙著層霧氣,他問魏獻儀:“是要換另一邊嗎?”

話音落下之時,太承已移動位置到了另一端,糖衣消融,嘴裏攪弄著紅色珍珠不停。

納香珠早就沒有味道了。

有香味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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